??坐拥天下者,唯求所爱之人。
布医天下1
??一生被爱者,却只愿天下太平。
布医天下2
7
晌午时分,一医院,将葛秋围住。
郭崇韬满脸悲愤地踏入,怒斥葛秋蛇蝎心肠*害其子:“我儿就是喝完你送来的汤药暴毙而亡。”
葛秋惊愕,方欲开口,郭崇韬却根本不容她辩解,气急败坏地将一锅子熬得滚烫的汤药踢向葛秋。
她惊恐之余只能以手遮面,突然一道身影挡在跟前,喉间传出沉痛的闷声,葛秋猛地抬头,只见一张清俊隐忍的面孔,替她承受那灼烫之痛。
“李存勖。”她几乎失控,解开他的衣袍,以免那湿烫的衣袍灼伤肌肤。
郭崇韬见伤了皇帝,一帮人吓得“扑通”跪地,认罪求饶。葛秋厉声吩咐:“赶紧去打些井水过来。”
郭崇韬刻不容缓,立刻亲自打来井水,葛秋浸湿锦帕为李存勖冷敷止痛。
经这么一闹腾,郭崇韬只得将丧子之痛强压了下去,等待时机再追究葛秋之责。
屏退了宫人,葛秋替他敷上药膏,问:“为什么要冲上来?”
背后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李存勖闭目趴在软榻上,淡淡地讲:“不这样做,那郭崇韬定会咬住你不放,让朕治你的罪。”
“你……”葛秋有些迟疑,“相信我没有杀害他儿子?”
李存勖睁开眼,托着后脑勺看着她:“我相信医者仁心,何况你没什么坏心。”
葛秋将手里的药瓶搁在桌案上,说:“其实郭廷诲染的是花柳病,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堂堂宰相的家丑。”
李存勖腾地坐起身,说道:“花柳病?”
“郭廷诲仗着是宰相之子,性情狂妄至极,整日和豪富们狎妓作乐,不分昼夜,染上此病也不足为奇。而这本来就是不治之症,他的时日已然无多。
身为医者,这一点我最是心知肚明,何必再多此一举?二则我与他无冤无仇,有何动机加害于他?再者又岂会把*投入自己送去的汤药中,来引火烧身?”
李存勖静听她娓娓道来,脸上浮出淡淡笑意,说道:“放心吧,朕不会让他郭崇韬冤枉了你。”
葛秋点点头说:“只是谁会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手呢?定是结了什么恩怨深仇吧。”葛秋突然想到什么,疑虑,“或者是——有人想要除掉的是我?所以*害郭廷诲嫁祸于我?”
李存勖眉头紧蹙,脸色蓦地沉下去:“医院熬药治病,从未跟任何人树敌,怎会有人想加害于你?”
李存勖存了戒心,思忖着派人去查明郭廷诲之死的真相,既为葛秋洗脱罪名也给郭崇韬一个交代。
而此刻接到消息的李嗣源匆忙入宫,恰好瞧见李存勖衣不遮体躺在软榻上,葛秋伴于身侧,心中难免涌起一阵波动。
但见她安然无恙,李嗣源稍稍宽了心。行完君臣之礼后,李存勖便将此事交与他去查办,而事关葛秋安危,他也定会全力督查。
只是朝堂之上,宰相痛失爱子,屡屡上奏请求将葛秋绳之以法,还他儿子一个公道,无论李嗣源如何据理力争,李存勖如何肆意包庇,郭崇韬还是认定是葛秋行凶,不肯罢休。
形势对葛秋极其不利,眼见就要将她收监审理,无奈之下,她只好说出猜测,怀疑此案跟进景与她身边那名舞姬有关。
葛秋道明当医院的情形,郭崇韬才开始有些迟疑。
他向来与那些伶人宦官不和,在李存勖面前也没少弹劾,所以这些人怀恨在心对他长子下手也不无可能。
宫人将进景二人带来审问,进景闻其事一脸错愕,极力辩解:“大公子被害与我们何干?”
葛秋挺直背脊,坦坦荡荡开口道:“我与此二人从未相交,她们却无医院讨好,我因着急去相爷府上为大公子送药,当时并未理会。此事本不觉蹊跷,可如今想想,或许是别有用意。”
“葛大夫,你何故构陷于我们?我二人待在宫中为皇上献艺,忠心耿耿,何故*害大公子自毁前程,葛大夫如此血口喷人栽赃污蔑,是何居心?”
“我只说觉得此事蹊跷,并未指证是你们投*,况且你们公然戏弄朝廷命官,使其不堪羞辱当场自尽,还敢大言不惭说你们忠心耿耿?”
“好一个此事蹊跷就将罪名嫁祸到我二人头上,葛大夫此计真是一箭双雕。”
“我葛家世代行医救人,怎会做出此等有违医德之事?”
争执一番下来,葛秋眸光一闪,盯着进景身旁那名裹得严严实实且一言不发的舞姬,道:“做了坏事被拆穿,总是会有人心虚。”
众人这时才发觉这舞姬形迹可疑,李存勖当下便命其取下面纱,在朝堂之上,她却硬是敢抗旨不遵。
李嗣源见状拔剑出鞘划开了她的面罩,但见那舞姬虽然容貌极美,脸上却有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疹,令人惊骇不已。
郭崇韬立即暴跳如雷,夺了李嗣源手里的兵刃便要杀了她。
舞姬吓得连滚带爬,哭诉求饶:“不是我啊,相爷,奴婢从未加害大公子,皇上,奴婢是冤枉的……”
由她脸上的红疹看来,她的否认成了狡辩。
等太医瞧完脉,确认她也患的是花柳病时,事情变得铁证如山。当然,伶人曾得皇上特许可自由进出宫门,所以她与郭廷诲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没人说得清。
因此宫中流传了许多说法,最为恰当的就是郭廷诲曾与此舞姬相好过一段时日,但这位门阀子弟整日流连烟花巷柳,阅尽无数风流,染了花柳病又与舞姬承欢。
因此她才会怀恨在心,在葛秋为郭廷诲准备的汤药里投*报复。
郭崇韬本想当即结果了她,却被葛秋及时拦住:“此病是会传染的,你想血溅御前吗?”
随后,舞姬被郭崇韬派人押往荒崖活活烧死。
进景等人也因此受到波及,被禁足宫门。
从此,郭崇韬与伶人更是互相容不得,开始在暗地里相互撕咬,包括葛秋,也因此与伶人结下梁子,卷入这浑水纷争之中。
8
中秋月夜,宫中歌舞升平,朝中大臣满席而坐,闻曲听戏,即兴时李嗣源忽然请旨赐婚,要于年末之时迎葛秋入府。
李存勖手中的酒杯定格在唇角,捏着杯盏的指骨有些发白,他笑:“将*这是心急了?”又瞄了一眼落座席间的葛秋,说,“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如此佳节,又满是朝臣,既然答应过将葛秋赐予李嗣源,便不能在众人面前出尔反尔。
李嗣源用此心计,他怎会看不清?所以他问葛秋:“葛大夫是否同意?”
葛秋面容无悲无喜,起身叩首,毕恭毕敬应:“诺。”
秋风起,夜凉袭,李存勖在歌舞升平中饮酒大笑,甚是尽兴,满席大臣们也一直赔笑欢愉,似乎在为李嗣源与葛秋的好事贺喜。
酒过之后,李存勖行为举止尤为轻浮放荡,他招呼进景上前伺候,拉于怀中坐在腿间,斟一杯酒喂进景喝下。
之后又俯首埋入她耳边轻嗅,闭目沉醉而低吟:“陪着朕吧,朕不想这般孤独了。”
进景娇笑作答:“诺。”
闻言,他便笑了,薄唇在她洁白如玉的颈项落下一吻,看在众人眼里,都道是皇上醉了,才会在当夜宠幸那名伶人。
酒醒时分,李存勖揉着昏沉的额头,瞧见枕边女子的脸,瞬间猛地坐起。
宫人听闻动静,知皇上已醒,医院送来的醒酒汤送入房中,刚好瞧见帐中香艳的一幕。
“砰”的一声响,瓷碗碎地,扰了睡梦中的女子。
李存勖回头相视,见葛秋直直立于帐前,心中惊骇:“阿秋……”
在他下床想要解释的瞬间,葛秋行礼叩首:“草民冒犯了,请皇上恕罪。”
他想去握她的手在空气中顿住,欲言而止,静默良久才开口:“退下吧。”
事已至此,解释又有何意义?待年末之时,她便要嫁入将*府邸。
他颓然坐于榻前,盯着一地碎片,愁绪万千。
进景透过帐幔看着他清俊的侧脸,目光触及葛秋背影之际,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昨夜良辰春宵,李存勖口口声声唤的都是“阿秋”二字,她虽得恩宠,却只是享了另一个女人的殊荣。
后宫又立一妃,属进景最为得宠,李存勖几乎夜夜留宿她宫中,饮酒唱戏,朝中奏折时常送于后宫批阅。
进景伺候一旁,亦会献计一二,而让郭崇韬此去蜀中平乱的主意,便是出自她的推举。
今日退朝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葛秋路过前殿时便听见他们讲:
“这朝中局势,怕是要乱了。”
“郭相此去蜀地,若能扳回一局,倒也是福兮。”
“是福是祸恐难臆断,而今后宫干*,伶人横行,那景妃与郭相历来不和,恐怕此去蜀地的推举,危机四伏啊!”
“郭相是开国功臣,与李将*一样都是手握免死铁令之人,奸佞小人再是挑唆,也妄想动了根本。”
大臣就此议论着,后面再说什么已经听不清。
突然雷鸣声响,葛秋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自语:“这么快……就要变天了。”
李嗣源尾随朝臣们从大殿出来,葛秋赶紧迎上去:“还以为这次出兵征讨的又会是你。”
李嗣源笑得明朗:“这次是郭相爷,我倒能清闲一阵子了。”见葛秋愁绪满面,他担忧地问,“怎么了?”
“只是刚刚听大臣们在议论此事,担心郭相此去会有危险。”
“怎么会呢?相爷征战一生,有勇有谋,此去蜀地定会凯旋。倒是我们葛大夫,怎么担心起自己病人以外的人了?”
葛秋定睛看着他,道:“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嗣源也收敛了笑容,严肃道:“我会提醒相爷倍加小心,至于皇上那儿,我再去帮相爷进言。”
“将*不可,”葛秋阻止道,“皇上如今心性不定,唯恐忠言逆耳祸及自身哪!”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着便要出宫,随即想起什么,转身道,“葛大夫,以后别再称呼我将*了,见外!”
葛秋忍俊不禁:“你不也称呼我葛大夫吗?见外!”
李嗣源跟着笑开,拘谨地叫了声:“阿秋。”
相隔一米之距,他们相视而立,面带微笑,静默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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