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国台湾地区著名体育主持人傅达仁,患癌之后选择远赴瑞士,求助当地的“协助自杀”机构,结束了生命。
根据凤凰网报道的数据显示,近几年在瑞士安乐死机构注册的华人数量大大增加,截止到到年,一共有43位大陆人、36位中国香港人以及24名中国台湾人加入了该组织。
“安乐死”一直是热议的话题,被认为是有尊严、安详地离开,但是也充满了争议,很多呼吁的人可能本身只是一个旁观者。傅达仁将自己的全部积蓄大约60多万人民币才完成安乐死,当安乐死真的合法了,你还会愿意吗?
一、中国首例“安乐死”
我国一直没有将安乐死合法化,但我国的首例安乐死却要从年说起。
在年10月,夏素文被诊断为患有肝硬变腹水,她的儿子王明成和三个女医院救治。
但是夏素文的病情不断恶化,甚至多次昏迷,而且感到疼痛难忍,表示想死。
王明成知道母亲已经没救了,不忍心她深受其苦,于是找到院长,希望采取措施让母亲免受痛苦地离去,但是院长拒绝了他的请求。
到了年的6月,王明成请求蒲连升给他母实行安乐死,一开始蒲连升并不同意,但是王明成和他妹妹一再请求并表示家属承担所有责任,最后蒲连升还是同意了,处方上写明家属要求安乐死。
但是护士长拒绝了他的医嘱,医院的实习生蔡某帮夏素文注射。当晚,夏素文在被注射了两次复方冬眠灵后死亡。
在将母亲安葬后,王明成医院索赔,指控蒲连升故意杀人。汉中地区的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进行调查,认为夏素文的死虽然和本身病变有关,但冬眠灵促进了患者的死亡。
于是在年9月,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将蒲连升和王明成逮捕。
具有戏剧性的是,17年后,王明成在年也得了胃癌晚期,医院提出自己想要安乐死,医院拒绝了他的请求。在临终前,他表达了不能安乐死的遗憾。
在今年的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刘贵芳建议安乐死合法化,并在采访时提出,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是人的权利,安乐死就是承认患者自己选择死亡的权利。医生为患者实施安乐死等于是帮他们去实现自己的选择,同时也是履行医生的职责。
二、压倒癌症患者的“稻草”,是什么?
对于很多晚期癌症患者来说,活着甚至是一种折磨,最后压倒癌症患者的“稻草”往往有三方面。
一方面是来自身体的痛苦,癌痛的发生率非常高,有研究认为任何阶段的癌症患者都伴有不同类型的疼痛综合症或疼痛。
导致癌痛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肿瘤对神经和脏器的直接压迫;肿瘤导致局部溃疡、坏死以及炎症等;癌症的治疗过程也会引起疼痛;患癌后身体变得敏感而虚弱,对疼痛也更加敏感。
另一方面是来自精神方面的折磨,根据《中国癌症患者生存质量白皮书》的数据显示,在受访的癌症患者中有七成以上都存在睡眠障碍,50%的患者受到人际关系带来的压力和焦虑,觉得产生了隔阂,感觉到人际关系不和谐等等。
此外,重庆医院精神科的胡华教授提到,癌症患者在诊断、治疗、康复或临终关怀等阶段中都会发生极大的心理变化,出现悲观、恐慌、抑郁抗拒等负面情绪。
还有经济压力,山东大学老龄科学团队曾发布一项调查,发现癌症患者出现过财务困境,会因为治疗费用而不得不放弃某些治疗手段,约有18%的患者因为癌症治疗借款大于5万元,有10%的患者因为缺钱而放弃治疗。
在白皮书中还提到,癌症患者的经济负担重,更多三线及以下城市的患者选择到当地治疗。
三、我国没有安乐死,患者该何去何从?
荷兰是世界上第一个给安乐死立法的国家,目前,允许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有:荷兰、瑞士、加拿大、西班牙、卢森堡、新西兰、比利时、哥伦比亚以及美国的7个州和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
为什么我国没有安乐死呢?
中国医学科学院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的张迪研究员指出,患者不一定完全是自愿要求安乐死的,而且除了安乐死外,患者可能不知道还有其他缓和医疗能够解除痛苦,或者对缓和医疗服务有需求的患者是否都可以享受到?
独立智库公共卫生治理中心的执行主任贾平表示,目前安乐死面临着三个技术性障碍:
一是对痛苦的衡量,结束痛苦和结束生命哪个和患者的最大利益更符合?
二是在推行安乐死的过程中容易引发社会不公问题,比如腐败、对遗产的争夺等;
三是在知情同意方面涉及患者本人、家属以及医生之间意见的权衡。
因此,目前我国推行安乐死还是相当困难的。
此外,并非只有安乐死才可以减轻亲人的痛苦。
安乐死又包括了主动安乐死以及被动安乐死,主动安乐死就是医生主动采取措施为患者结束生命;被动安乐死是停止对患者的维生系统,让患者自然死亡。而广义的安乐死包括了“协助自杀”,是指在患者的要求下由他人来协助结束生命。
尽管在我国安乐死还没有立法,但是安宁疗护也是守护患者生命最后尊严的一种方式。
姑息治疗、舒缓医疗以及临终关怀等被统称为安宁疗护。安宁疗护通过医生、护士、理疗师、心理咨询师、志愿者等服务团队,为临终患者提供身体、精神以及心理方面的照顾和人文关怀,帮助患者缓解身体和心理上的痛苦,让患者有尊严、有质量地离世。
安宁疗护是不涉及主动致死行为的方式,和安乐死有本质的区别。对此,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安宁疗护的三原则:
重视生命,死亡是一种自然的过程;
既不延后也不加速死亡。
提供解除不适症状和痛苦的办法。
安宁疗护在我国实行的情况是如何的呢?
年,我国开始了第一批全国的安宁疗护试点工作,在年期间一共服务28.3万患者,到了年底,我国的安宁疗护服务的机构从35个增加至61个,相关从业人员也大幅增加。
到了年5月,我国开展了第二批安宁疗护试点工作,在上海以及北京等71个市(区)开始第二批试点。
安乐死立法的路程注定还很长,但是涉及生死的事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参考资料:
[1]《法国导演赴瑞士安乐死,中国何时合法化?专家称做好这几点是关键》.医师报.-09-21
[2]《中国癌症患者到底多缺钱?》.医学界.-06-25
[3]《生命的最后,你想怎么度过?》.梅斯医学.-10-28
[4]《中国癌症患者生存质量白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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